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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者提問：
我能接受貴粉專批評GDP的原因，但請教小編，如何量化「人類有效率地生產與消費」？你們有推薦的方法嗎？如果無法量化，那是否無從知道一個地區是否繁榮？是否有效運作？

粉專回覆：
您問的問題其實分為三個面向，分別是「生產的效率」「消費的效率」以及「定義何謂繁榮」。

前面兩個問題比較簡單，生產的效率是「產出同樣商品耗用較少成本」，消費的效率是「購買同樣商品耗用較少成本」。不過這邊要再次強調的是，所謂「同樣商品」其實不僅是物質上的商品本身，跟商品同時綑綁販售的還包括時間軸上的交貨時間，空間座標的交貨地點，以及心理層面上的服務滿意度。

比方說，一個人在餐廳，用遠高於大賣場的價錢開了一瓶酒，並不是說消費的效率降低了，而是「兩個不同商品，在不同時空環境下有著不同售價」。同樣的，一位工廠老闆用三倍的價錢請零件供應商縮短一半的交期，也不是生產的效率降低了，而同樣是「兩個不同商品，在不同時空環境下有著不同售價」。

真正造成「不效率」的，是某種強制力造成的非必要成本支出，以及強制力帶來的價格訊號扭曲。例如說黑道每個禮拜收保護費、政府徵收的稅金、特許權與進出口管制、法幣的通貨膨脹等等。

您提到的第三個面向「定義何謂繁榮」，其實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。一個人選擇了什麼定義，就可以量測到什麼數值。

舉例來說，假使你定義繁榮是「一個人能夠使用的能量」你可以量測能源消耗量；你定義繁榮是「資訊的滲透」，那你就可以量測手機擁有率；你定義繁榮是「收入的增長」，那就計算人均所得；你定義繁榮是「心靈的富足」，那就進行滿意度調查。

從「人的行動學」角度而言，人類是不斷的想要改進自己生活的。因此在一個企業家不需要討好政府官員的環境中，所有的企業會互相競爭以確保他們能夠服務最大多數的人，來獲得最大的利益。所以最大多數的人的滿足會提升，也就是說他們會覺得自己活在一個比較繁榮的地方。相反的，政府政策制定的方向，是為了讓少數人能夠從執政中得到最大好處而制定。

當政府官員干涉企業家的時候，是把企業家的能力從服務大多數的人民轉向了服務政府的少數官員，於是有些潛在的人的滿足就消失了，直接的後果就是有些人不那麼滿意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覺得自己活在一個不太繁榮的國度。

此外，前面所提到的價格訊號扭曲也有影響，因為扭曲的價格信息也會造成生產資源配置錯誤，進而造成大眾的滿意度下降，還有很多其他的情況，不過這個要論證清楚就要長文了。

這種基於行動學的分析未必符合一般人的直覺，讀者必須要能夠從這幾種不同的假構中考慮某些「看不見的」經濟面向；而一個人要能夠看到這些「看不見的」影響，是需要一些經濟學基礎感受力的。

所以回到正題：真正的問題是，你自己認為什麼才是繁榮？或者其實繁榮本身就是包含各種不同的面向？比較建議的思維模式是：你先有了答案，再來尋找相對應的指標，而不是囫圇吞棗的拿出一個由政府部門單方面編纂的——甚至是任意操控的——GDP來當萬能指標。

#獄編